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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道士是清朝奇人,他準確預知和珅的死期,供奉他的官員活了91歲

乾隆辛亥年,是乾隆末年,也即1791年。這一年,北京城來了個面貌清癯的道士,此人看上去年齡已經很大了,卻鶴髮童顏,臉透紅暈,顯得非常清健。這個道士自稱姓喬,從陝西來,已經有數百歲了。

喬道士說他親身經歷了一百五十年前的明清鼎革,他在明朝時,與孫傳庭、週遇吉等著名大臣過從甚密。當時京師裡的人都覺得喬道士所言虛妄荒誕,不足為信。可是他說到歷年的戰事,卻如數家珍,而且與清朝檔案記載吻合,並非杜撰。那個年代還沒有官方傳媒,民間只有野史筆記,普通百姓不可能讀到朝廷的文檔,因此不可能瞭解過去一百多年裡各次戰爭的詳情,那麼喬道士是怎麼知道的呢?有人認為他是年羹堯當年平定西北時軍中的逃兵,在青海參加過剿滅羅卜藏丹津的戰爭,所以熟知戰爭經過。但這也只是猜測,並無旁證,而且更早時候的戰爭他是怎麼知曉的就難以解釋了,何況即使他是年羹堯軍中的士卒,那麼到乾隆末年也有六十多年了,喬道士就算沒有幾百歲,年齡也肯定是很大了。雖然京城士大夫大多不相信喬道士的所謂傳奇,但嘉慶朝的漕運總督李奕疇卻把他敬為天人,對他崇拜得五體投地,他把喬道士當做神仙供奉起來,時時向他請教長生之道。

喬道士平時住在一個小道觀裡,飲食起居與常人無異,並非不食人間煙火,也沒有闢穀、閉關、面壁之類的特別修煉。對於喬道士後來的結局有兩種說法:一種說他於嘉慶七年,也就是1802年去世,離世前後並沒有出現什麼奇異現象,比如像道家典籍《抱朴子》所描述的那種情景。還有一種說法是喬道士住在北京城西的紅廟玉皇閣,他準確預知了和珅的死期,令京城官員們相信他真的有神奇法力。辛酉年夏,也就是1801年的夏天,北京連降大雨,週邊農田受澇,九門提督明安請他在海澱的寺廟中設壇作法,祈求晴天,結果“頗有小驗”,就是說很是取得了一些效果。喬道士在京城的這些活動傳到了嘉慶帝的耳朵裡,皇帝覺得他是妖言惑眾,便下旨將他驅逐出北京,後來就不知所終了。據嘉慶朝禮親王昭槤在《嘯亭雜錄》中的記載:“上以其惑眾,命逐出境外,亦不知其所終。”清朝統治者是信奉薩滿的滿人,清宮中也是要跳薩滿的,但皇帝都比較務實,對僧、道以及江湖術士是一向排斥的。乾隆46年,有一個僧人進京,他給皇六子永裕送上書,自詡有呼風喚雨、降龍伏虎之術。永裕將這事告訴了乾隆,可皇帝認為這是個危言惑眾的妖僧,便令其與猛虎搏鬥。乾隆本以為他必然喪命虎口,可是沒想到,這個僧人竟然真的徒手與老虎搏鬥了一個時辰,最後人虎都精疲力盡,而和尚只受了幾處輕傷。但乾隆並未予以嘉許,反而下旨將和尚斬首。按說,這個和尚能徒手搏虎,確實是有些本領的,但乾隆仍然不能容他,就是為了做出姿態,不允許王親貴戚與這些旁門左道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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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朝皇帝打擊這些有所謂異術的僧人道士,表面上是他們接受和學習中華文化,不忘“子不言怪力亂神”的聖訓,亦或他們一向標榜的,滿人天下是堂堂正正得來的,所以他要行正大光明之道,無需依仗詭異之術。其實,是因為他們吸取了歷史上那些僧、道以宗教或奇術結交權貴,將影響力滲透到最高統治中心,通過幹預國政來滿足野心和私慾,結果破壞了政治生態、混亂了綱常秩序的教訓。宋朝徽宗時,有個道士叫林靈素。他憑著一卷不知從哪裡得到的《神宵天壇玉書》進入北宋宮廷,得到了徽宗的青睞。他瞭解到宋徽宗崇信道教,癡迷於長生之術,便對他百般阿諛,極盡蠱惑,恭維宋徽宗是神霄玉清王,宋徽宗深信不疑,便自號玉清教主微妙道君皇帝,儼然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對國事和百姓疾苦不屑一顧。林靈素也因此得到了皇帝所賜的“通真達靈”的封號,在朝中一時炙手可熱,攀附者如過江之鯽。林靈素趁機大肆培植自己勢力,黨羽遍佈朝野,以至於北宋的許多國政都要經過他上奏“天庭”,得到玉皇大帝的“ 恩準”後才能付諸實施,而宋徽宗呆坐一旁,靜靜地聆聽,猶如傀儡一般,北宋的亡國與這種朝政失序是有很大關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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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時,嘉靖帝,也是個極度癡迷道術的皇帝,他自號為“靈霄上清統雷元陽妙一飛玄真君”,又加號為“九天弘教普濟生靈掌陰陽功過大道思仁紫極仙翁一陽真人元虛玄應開化伏魔忠孝帝君”,後再號為“太上大羅天仙紫極長生聖智昭靈統元證應玉虛總掌五雷大真人玄都境萬壽帝君”。和宋徽宗一樣,他也重用了道士陶仲文等人,而這些道士得了富貴後,並未滿足,反而野心膨脹,還介入了官員的薦舉和任用,滿朝士大夫們為了謀求“進步”,不僅紛紛巴結攀附,還挖空心思地搜尋祥瑞,貢獻寶物,嚴重腐化了朝廷的政治環境,連胡宗憲為了抗倭也要獻上白鹿,以此贏得皇帝的支持,大奸臣嚴嵩因為寫得一手好“青詞”而登上了首輔寶座,然後大肆貪汙,明朝的國勢也每況愈下。

清朝皇帝對這些前朝教訓是銘記在心的,對僧、道介入政治的危害性有著清醒認識,所以他們不允許這些人興風作浪。雖然這些僧人道士介入政治後危害無窮,但撇開政治而言,他們也非一無是處。就喬道士而言,預知和珅死期、做法停雨等事且不論是否確有其事,活了數百歲之說也定屬虛妄,但養生之術,他肯定是有的,這從那個把他奉為神仙的漕運總督李奕疇身上也可見一二。李奕疇一生篤信奇人異術,他自己也是個傳奇,在官場上幾起幾落,最後卻得了善終。《清史稿·列傳一百四十六》:李奕疇,字書年,河南夏邑人,乾隆四十五年進士,選庶吉士,授檢討。大考改禮部主事,典貴州鄉試,洊遷郎中。五十七年,出為山西寧武知府,調平陽,有政聲。歷江蘇糧道、山東按察使。嘉慶十一年,坐巡撫保薦屬吏違例,牽連被議,左遷江南河庫道。十三年,遷安徽按察使,治獄明慎,多平反。霍丘民範受之者,贅於顧氏,與妻反目,外出久不歸。縣令誤聽訛言,謂其妻私於鄰楊三,鍛鍊成獄,當顧氏、楊三謀殺罪,其母與弟及傭工某加功,實無左證,五人者不勝刑,皆誣服。奕疇閱供詞,疑之,驟詰曰:“爾曹言骨已被焚,然尚有臟腑腸胃,棄之何所?”囚不能對,惟伏地哭。奕疇慨然曰:“是有冤!”使幹吏偵之,至陳姓家,言正月十五夜受之曾過宿,而讞曰被殺在十三日,乃緩系諸囚,嚴緝受之。久之,受之忽自歸,則以負博遠避,不敢使家人知所在,今始聞大獄起,乃歸投案也。事得白。奕疇故無子,獄既解,乃生子銘皖。民間傳頌,至演為劇曲。就遷布政使。

十八年,擢浙江巡撫。時近畿教匪未靖,或言嚴、衢兩郡匪徒傳習天罡會,詔奕疇嚴治。奕疇逮訊葉機、姚漢楫等,實止愚民相聚誦經祈福,無逆跡,坐罪首犯數人,株連皆省釋。安徽、江西遊民來浙租山墾種者日眾,言官請禁。奕疇疏陳勢難遽逐,請分年遣令回籍。上悟曰:“茲事不易言。遊民皆無恆產,驅之此省,又轉徙他省,斷不能復歸鄉裡。”命徐謀教養,俾流亡者變為土著,乃得安。尋授漕運總督,在任五年,運務無誤。奕疇固長者,待下寬,坐濫委運弁降四級,命以吏、禮二部郎中用。復以運弁縱容幫丁索費,被劾,降主事。二十五年,宣宗即位,命奕疇以尚書守護昌陵。道光二年,原品休致。十九年,重宴鹿鳴,加太子少保。明年,會榜重逢,子銘皖適登第,同與恩榮宴,稱盛事焉。二十四年,卒,年九十有一。

譯成白話:李奕疇,字書年,是河南夏邑人。乾隆四十五年考中進士,被選為庶吉士,授予檢討之職。通過吏部大考後,又改任禮部主事,主持貴州的鄉試,被推薦升任郎中。乾隆五十七年,出任為山西寧武知府,後調任平陽知府,為政聲譽很好。歷任江蘇糧道、山東按察使。嘉慶十一年,因為巡撫違規保薦下屬官吏,李奕疇受到牽連,被降職,任江南河庫道。嘉慶十三年,任安徽按察使,他審理案件時清明省慎,平反了許多冤案。霍邱縣的範受之,入贅到姓顧人家,後來和妻子鬧翻了,離家出走,許久不歸。縣令聽信流言,認為範受之的妻子和鄰居楊三私通,殺害了範受之,將他們屈打成招,鑄成冤案,顧氏、楊三被判了謀殺罪,顧氏母親、弟弟和傭工某某被判為協從,但實際上並沒有證據,五個人受不了嚴刑拷打,被迫服罪。李奕疇查閱了供詞後,產生了懷疑,突然問:“你們說屍骨已經被焚燬,但是還有臟腑腸胃,扔在什麼地方了?”囚犯無法回答,只是伏地痛哭。奕疇憤慨地說:“這一定有冤情。”於是派精幹的差役偵查這個案件,差役到了一個姓陳的人家,陳家人說正月十五夜範受之曾經在他家住宿過,可是在大堂上時卻供述說範受之正月十三日被殺。於是李奕疇暫緩羈押囚犯,嚴令緝查範受之的下落。過了很久,範受之突然自己回來了,原來他是因為賭博輸了錢,逃到遠方去躲賭債,不敢讓家裡人知道他在那裡,現在才知道因為自己引發了大案,於是回來投案,真相得以大白。李奕疇本來沒有兒子,查清這個冤案後生下了兒子李銘皖。他的清明也被民間傳頌,百姓把這件事編成劇曲來演出。他後升任安徽布政使。嘉慶十八年,李奕疇升任浙江巡撫。當時京城附近的白蓮教徒還沒有肅清,有人說嚴州、衢州兩郡的教徒流以天罡會的名義聚集,朝廷下詔要求奕疇嚴加懲治。奕疇逮捕審訊葉機、姚漢楫等人,得知實際上只是愚民聚集在一起誦經祈福,並未造反,他只給幾個首犯判了罪,其他株連的人都釋放了。安徽、江西的遊民來浙江租山開荒種地的人越來越多,言官請求朝廷禁止。李奕疇上書陳述當時的情勢,認為很難立即驅逐,請求朝廷逐年分批遣送他們。皇上醒悟說:“此事不能輕言。遊民都沒有固定的家產,驅趕他們離開這個省,他們又轉遷到其他省,絕不可能重新回原籍。”於是命令慢慢想辦法教養他們,使他們從遊民變為定居的人,於是地方上才得以安定。不久奕疇被授予漕運總督之職,在任五年,從來沒有誤過事。李奕疇是個忠厚的長者,對待下屬很寬厚,結果因為隨意委派運糧官被連降四級,先後被貶到吏部和禮部做郎中,後又因為運糧官縱容部下勒索錢財,李奕疇被彈劾,降為主事。嘉慶二十五年,道光帝即位,命李奕疇以尚書的身份守護昌陵。道光二年,按原來的品級退休。道光十九年,李奕疇獲得重宴鹿鳴的恩賜,加太子少保銜。第二年,兒子李銘皖恰好在會試中考中貢士,父子一起參加恩榮宴,當時人們稱為盛事。道光二十四年,李奕疇去世,享年九十一歲。

李奕疇身上發生的事,常人很難遇到,這種際遇,與他的神秘主義思想有無關聯?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一定有一套有效的養生之術。他一輩子跌宕起伏,大悲大喜,卻活到91歲壽終正寢,在那個年代,是個罕見的高壽,如果不是喬道士當年給他傳授了延年益壽的密法,又拿什麼來解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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