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期潛艇
關於人類早期的潛艇，我們知道很多天才發明家的故事。比如，15世紀後期的達芬奇最早畫出了潛艇的設計圖；1624年，科尼利厄斯·馮·德雷貝爾研製的劃槳潛艇，在倫敦泰晤士河公開進行試驗；1776年，美國人大衛·布什內爾製造的“海龜”潛艇曾嘗試攻擊英國軍艦；1864年美國南北戰爭期間，南軍的“漢利”號潛艇首次炸沈一艘北軍軍艦，等等。事實上，很多先驅者在幾百年裡都對潛艇技術進行過大膽探索和嘗試，以挑戰人類的認知極限。其中，一位英國木匠曾為潛艇發展做出巨大貢獻，堪稱第一位為潛艇犧牲的先驅者，事蹟卻失載於現代史籍。
達芬奇設計的潛艇還原圖
木匠約翰·戴：被現代人遺忘的潛艇先驅這位英國木匠，叫做約翰·戴（John Day），他在1774年進行了自製潛艇的下潛試驗，比美國人大衛·布什內爾還要早兩年。後者的“海龜”號被歷史公認是第一艘真正具備實用能力的潛艇。約翰·戴的事蹟幾乎被現代史籍所遺忘，直到最近才從早期書籍中被發掘出來。莫里·弗雷澤·蘇特爵士，英國皇家海軍的航空和潛艇技術的最早倡導者，在1907年出版了一本《潛艇、水雷和魚雷的演變》，記錄了16世紀以來的海軍技術發展歷程，保留了大量珍貴的史料，其中有幸記載了約翰·戴的事蹟。
馮·德雷貝爾的潛艇在泰晤士河試航
約翰·戴，是18世紀英國的一名艦船木匠。他對潛艇的研究完全出於個人愛好，對製造“能夠潛水的船”十分著迷。在一百多年前，荷蘭人科尼利厄斯·馮·德雷貝爾在英國國王詹姆斯一世支持下，製造了人類第一艘潛艇。在1624年左右，在詹姆斯一世和倫敦大批市民萬眾矚目下，這艘潛艇在泰晤士河進行了公開試驗，潛到了水下15英呎（4.5米）深的地方，並進行了水下航行。可惜的是，這艘潛艇的設計圖完全失傳，後人只能猜測它可能是用劃艇改裝的，裡面配有一隊槳手，通過氣囊或木質壓艙物實現下潛（能否上浮無法確定）。
美國人的“海龜”號潛艇可下潛至6米深度
儘管馮·德雷貝爾的潛艇設計失傳，但也激發了約翰·戴等後來者的探索激情。約翰·戴最初製造了一個模型進行試驗，後來又改裝了一艘小艇，在雅茅斯附近30英呎（9米）深的水域進行了下潛試驗，並成功實現了上浮。但是約翰·戴的雄心不止於此，他計畫建造一艘更大的潛艇，不僅能夠下潛得更深，還能夠在水下進行較長時間的生活。
約翰·戴用單桅帆船改裝的潛艇
用單桅帆船改裝的“潛艇”從技術角度看，約翰·戴設計的“潛艇”僅僅具備下潛和上浮的功能，沒有考慮在水下進行航行，這種做法是比較穩妥的。但約翰·戴過於追求較深的下潛深度和較長的下潛時間，過分超越了時代的可能性，觸發了人類潛水安全這一個全新課題。約翰·戴在獲得初步成功後，得到了一個叫克里斯托弗·布萊克的賭徒和其他人的資金支持。這些人以當時社會流行的賭博方式，拿出340英鎊交給約翰·戴，用來建造一個“潛水室”。後者購買一艘50噸的單桅帆船進行改裝，開始了他雄心勃勃的新試驗。
約翰·戴的潛艇懸掛巨大石頭作為壓艙物
根據流傳下來的圖片，約翰·戴在單桅帆船中建造了一個完全密封的木質氣密艙，乘員通過船頂的檢修孔進入。在單桅帆船的下面，懸掛了巨大的石頭作為壓艙物，操作者可以在裡面通過滑輪釋放壓艙物，從而快速上升。50噸帆船的實際體積相當大，加上壓艙物和海水後，實際重量遠超過100噸。約翰·戴操作這艘單桅帆船“潛艇”，在普利茅斯灣進行了第一次成功的潛水上浮試驗。隨後，他開始了第二次更大膽的試驗，進入了海灣更深的水域。
18世紀的普利茅斯港灣
第一位為潛艇而犧牲的人類約翰·戴的最後試驗，發生在1774年6月20日。試驗開始後，約翰·戴發現這艘“潛艇”浮力太大，無法成功下潛。於是，他下令助手們在他進入潛艇後密封氣密艙，再給“潛艇”加上一些石頭。在加上額外的壓艙物後，約翰·戴和他的“潛艇”很快沈入132英呎（40米）的普利茅斯灣海底。約翰·戴和賭徒布萊克制定了賭約，他宣稱可以安全地在水下呆上12個小時。但是，時間一小時一小時過去，海灣裡既沒有“潛艇”上浮的蹤跡，也沒有任何水下發出的信號。岸上的人們知道，約翰·戴已經兇多吉少。
人類的早期潛艇
從後世的角度看，約翰·戴在當時完全不瞭解水下壓力的問題，這是巨大的知識侷限性。當時的單桅帆船是純木製造，在40米水深時足足有五個大氣壓，相當於每平方米木板要承受50噸的巨大壓力。這是木料完全不可能承受的！當時，英國海軍部負責人桑威奇勛爵也在普利茅斯，得知消息後迅速派出護衛艦“奧菲斯”號進行營救，但經過多天的搜索都沒能找到“潛艇”的位置，更談不上救人了。最後，沈沒的“潛艇”卻被一位來自倫敦的“庸醫”找到了。這位倫敦的醫生得知消息後，宣稱如果約翰·戴還呆在充滿空氣的房間裡，冰冷的海水可能使“他的血液保持良好狀態”。所以，這位醫生表示只要能在屍體腐爛前找到約翰·戴，他就能使“死人復活”。於是，這位醫生私下組織人手發起了搜索行動。最終，搜索隊在距離海岸大約300碼（274米）的地方發現了“潛艇”殘骸。
兩年後“海龜”號潛艇曾出動襲擊英國軍艦
此時的“潛艇”早已在水壓和海浪破壞下變得千瘡百孔，搜索隊試圖進行打撈時又遭遇到惡劣天氣，將沈船浮出的努力完全失敗。最終，“潛艇”瓦解成碎片，約翰·戴的遺體也永遠失去了下落。從歷史記載來看，約翰·戴可以被確定為潛艇發展史上第一位犧牲的先驅者。但正是像他這樣的無數先驅者前仆後繼，才推動了人類科技的不斷進步，直到今天和未來。（作者：陶慕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