氰化物,大量應用於工業採礦中的劇毒化合物之一,不慎中毒常發生急性昏迷致死,通常在幾秒鐘內即可出現全身痙攣,因此被各國列為管控物之一。然而,在以安全生產聞名世界的歐洲,卻有個被氰化物淹沒43年的村莊,如今被遊客當成參觀旅遊景點,被譽為全球最“毒”村莊。
1977年,羅馬尼亞阿爾巴縣的戈馬納村村民突然發現,村莊附近的小河出現很多死魚,沿著小河一路往上遊尋去才知道,12公里外的洛希亞山上正在開採銅礦,工業廢水順著山體流入小河中,河魚就是被這些廢水毒死的。更恐怖的是,這條河是遠近十幾個村莊的唯一水源。
洛希亞山源於中新世(約500萬年前)的火山噴發,蘇聯科學家應羅馬尼亞邀請曾做過調查:洛希亞山噴發的是深層次岩漿,屬於歐洲地界罕見的富礦之一,已知礦物就有黃鐵、黃銅、閃鋅、方鉛以及少量黃金等等,其中又以黃銅礦石儲量居多,預估可達15億噸,儲量位列歐洲第二大。
洛希亞銅礦被發現時,恰逢國際銅礦緊缺的美蘇軍備競賽期,在蘇聯專家的技術援助下,羅馬尼亞迅速投入技術生產線,每年可處理900萬噸各類礦石,日產近萬噸銅含量高達20%的初級精銅,再源源不斷的輸往蘇聯換回糧食與石油。
然而,如此大產量的作業勢必導致環境汙染,由於倉促間投入生產,洛希亞銅礦並未考慮到工業廢水如何處理,甚至連汙水收集點都沒有就直接排入河道,使得下遊上萬居民水源被汙染。當發現“一灘黃水所過之處皆無活物”時,羅馬尼亞才決定在山谷中修建大壩,直接將汙水攔截在上遊,以免汙染更大面積的生活區水源。
從大局考慮,修建大壩攔截汙水的做法雖然不是最徹底的,好歹也算“亡羊補牢”,但對於戈馬納村民來說卻猶如滅頂之災,因為村莊剛好位於河谷最低部,大壩建成後水位不斷上漲,迫使村民們不得不往高處遷居。然而,工業廢水中的劇毒成分將周邊水源悉數汙染,使得村民們不得不同意整體遷走。
但仍然有20位村民拒絕接受大約2000美元的房屋補償,堅持要留在村莊內生活,因為祖輩們的墓園在這裡。隨著時間的推移,這些墳墓也都被汙水淹沒,只留下小部分墓碑還依稀可見,村莊最高建築教堂也大半被淹沒在水下,只留下尖頂還露在水面上。
銅礦開採量越來越大,可羅馬尼亞的採礦技術卻毫無更叠,依舊採用上個世紀80年代的“泡沫浮選”,以致工業廢水越積越多,目前水位最深處已達76米。廢漿料氰化物與雨水沖刷礦石成分中和後,呈現出各種鮮豔的色調,時而銅灰色、時而黃色,雨季過後也會有大面積的紅色沈積物出現。
對生態系統而言,這種鮮豔的色調毫無疑問是致命的,歐洲環保協會無數次警告“是不可逆的,哪怕即時中止也要數千年才能恢復原有生態”。但這些在GDP面前統統敗下陣來,村民們也只能選擇接受,只有留守老人依舊在強撐,如今也只剩下7個還活著。
被氰化物淹沒43年後,羅馬尼亞攝影師利波凡偶然間發現戈馬納村,馬上就被難得一見又變化無常的湖水震撼到,連續蹲守兩年後,利波凡的作品才首次發佈於歐洲媒體上,從此引起無數攝影發燒友的跟風,也因此成為全球唯一的“劇毒”景區,因為湖水氰化物含量已達致命的程度。
幾乎每個前來探秘的遊客都會被告知“切勿下水”,2017-2018年各有一人不慎入水,一人身上無傷口但也中毒導致口吐白沫昏迷,治療半年才痊癒出院,另一人則因腳上傷口接觸湖水,兩天後宣告不治死亡。這樣的景區你會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