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自然絕對公平。不像語言、文字和貨幣塑造起來的人類社會,靠一系列虛構的概念把人分成三六九等,高低貴賤各不相同的品種,大自然裡的所有動植物,都靠能量掠奪形成了一條公平的食物鏈。
細菌、植物和浮游生物把陽光、二氧化碳轉化成能量,龐大的底層動物群採集它們的能量,為上一級的肉食者提供更高效的能量,而肉食動物,包括大型草食動物死後,細菌、微生物們再來接手,把它們重新轉化成能量。在這條公平運轉的能量轉化鏈上,各種動物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大自然也因此維持著勃勃生機,把地球變成了一個生命葳蕤,欣欣向榮的宜居世界,目前宇宙中似乎還找不出第二個。
但這只是一個很粗略的鏈條,如果我們把能量鏈劃分再細一些,實際上就能看到很多很悲催的物種,它們本身就是掠食者,不斷地給其它動物帶來恐懼,同時也是獵物,被更強大的掠食者享用。
這其中最悲催的可能就是海豹和海獅。它們可以獵食海洋中很多小型動物,比如各種魚類、貝類、章魚,甚至企鵝,但它們也是多種更強大掠食者的主食,比如鯊魚、虎鯨以及陸地上的北極熊。
與海豹命運相同的,還有海豚和鯨魚,它們也同時擔當了掠食者和獵物的角色。海豚和鯨魚以魚類為主的海洋動物為食,但同樣會被鯊魚、虎鯨及北極熊等頂級掠食者幹掉。由於海洋裡草食動物很少,可以說海洋中還有很多這樣的物種,只是我已無暇去把它們一一列上這個名單了。
那麼在陸地上呢?有沒有這樣的動物呢?
當然有了,最悲催的可能就是熊了。作為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大型動物,除了北極熊和熊貓外,其它熊類都是雜食動物,主要捕食一些小動物,以及採食水果、堅果、蜂蜜等。可能正是因為它們食性不專,三心二意,所以技藝不精,容易成為大型食肉動物的獵物,比如老虎。俄羅斯2005年的一項研究指出,在東北虎(西伯利亞虎)的菜單上,幼弱的亞洲黑熊和東北棕熊佔據了40.7%的食物份額(維基百科:虎)。不過也有研究稱,很多時候老虎在和熊的對抗中也佔不了上風,可能會被熊殺死,甚至有熊搶奪老虎獵物的例子。
當然,我們也不能就說只有熊熊們才時運不濟,命運多舛,事實上豹子、狼、蟒蛇和鱷魚等掠食者遇到老虎,有時也難逃厄運,因為這是個有著絕對力量的機會主義、自由主義和浪漫主義的頂級掠食者,率性而為,誰碰到它都可能成為一盤菜。
當然,這其中的蟒蛇和鱷魚,本身又是另一些小型掠食者的夢魘,比如黃鼠狼及一些小型犬科、貓科動物,就發現這些大型食肉動物經常在打它們的主意。
所以有時想想,人類靠這些虛構的東西來劃分勢力範圍也好,至少絕大多數人都活到了壽終正寢;而動物們在能量掠奪鏈中的地位一旦固化下來,就誰都知道你是某某某的菜了,除了人類偶爾還會為你掬一把眼淚外,在地球漫長的生命演化歷史中,你就只有安安心心惶惶恐恐地等著為別的掠食者貢獻能量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