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這是前些年一首極度流行的歌曲裡唱的，人類在物質精神生活極大豐富之後，終於向所謂的地球生命規則發出了詰問和挑戰，希望能獲得遠超現在的生存時間，來享受更為長久的生命時光，探索未知的宇宙奧秘。
然而，出於根深蒂固的生命原則，以及生命更基礎部分的不明機制，雖然人類文明在不斷地進步，但人類渴望延長自己壽命的舉措卻一直沒有多大起色，絕大多數人還是會在七八十歲的時候就油盡燈枯，重歸泥土。
不過最近，來自以色列特拉維夫大學一項新的臨床試驗，卻成功逆轉了老年人的衰老過程，將控制人類生命的端粒平均長度增加了20％，讓衰老細胞減少了37％，相當於讓這些接受試驗的老人年輕了25歲。研究人員認為，這是一種經過科學驗證的方法，標誌著衰老研究的重大突破。這項研究已發表在11月18日的《衰老》雜誌上，論文標題附後便於大家搜索參考。
人為什麼會衰老？
人類衰老的重要特徵，表面上看是生理機能的逐漸喪失，但在細胞水平上，科學家們已發現了衰老過程的兩個息息相關的關鍵標誌，一個是端粒長度縮短，一個是細胞衰老。
端粒（Telomere）是真核生物染色體末端的DNA重複序列，作用是控制細胞分裂週期，維持染色體的完整性。由於DNA固有複製機制的限制，每次染色體複製時末端都無法複製，真核生物因而在染色體末端演化出端粒作為可以被丟棄的重複片段，有效延長了自己的生命。但端粒的重複片段是有限的，一旦消耗殆盡，細胞就會立即啟動凋亡機制，進入衰老或程序性死亡。
而細胞衰老是細胞週期的停滯，被認為和端粒有明顯關係，當端粒縮短或其它與端粒有關的衰老刺激發生時，染色體無法再進行完整的複製，受損傷的細胞不再能得到修復，衰老細胞無法得到及時清除，不斷累積並加劇損傷和衰老，最終導致人類走向死亡。人體內只有部分細胞，比如生殖細胞和癌症細胞等含有端粒酶，可以在DNA末端接上新的端粒片段，讓端粒不會隨著分裂次數增加而縮短，因而能夠進行無限制的複製。
端粒有點類似遊戲裡的血量，控制著遊戲人物的生命，每受傷一次，就會減少一格；人體染色體每複製一次，也會消耗一段端粒。血量打完，遊戲人物就死了；端粒被消耗完，人的生命也就進入了倒計時。
此前已有研究發現，一些藥理學試劑及生活方式的干預，可以降低端粒縮短的速度或至少達到一定的效果，比如進行耐力訓練，針對細胞代謝的食物和補充劑，以及氧化應激等，其中有氧耐力訓練或六個月的高強度間歇訓練可使端粒長度增加5％。而缺乏耐力活動，肥胖、吸菸、慢性炎症、維生素缺乏等則會導致端粒縮短加快。
特拉維夫大學的科學家們就是針對細胞的氧化應激，通過使用高壓氧艙進行重複性的間歇高氧暴露，誘導通常在高氧環境缺氧時發生的所謂高氧缺氧悖論，成功地逆轉了35名64歲以上老人的衰老影響。
衰老並非不可抗拒
幾乎在所有人的心目中，衰老和死亡都被認為是不可抗拒的自然過程。然而如果你看過以色列作家尤瓦爾·赫拉利的《人類簡史》、《未來簡史》，你就會發現一些科學家實際對此持不同的意見，尤其是以色列科學家。《人類簡史》、《未來簡史》是當今人類思想突破的最好著作，可點擊下面鏈接購買）
這項研究由特拉維夫大學薩克勒醫學院和薩戈爾神經科學學院謝埃·弗拉蒂教授領導，他也是沙米爾醫學中心薩戈爾高壓醫學中心的主任和創始人，他們進行的這項臨床試驗是以色列一項全面研究的一部分，而這項研究的主要目標，就是將衰老視為可逆性的疾病——至於目標背後的目標，相信已經不言而喻了。
這項臨床試驗的時間是3個月，研究人員徵集了35名64歲以上能獨立生活的健康老人，每天在高壓氧艙中進行60次共90分鐘的間歇性高氧暴露，每週5天，以讓更多的氧氣溶解到組織中，模仿缺氧狀態。科學家們分別在第30天、60天及試驗結束後1-2周內採集了他們的全血樣本，研究氧化應激對細胞衰老的影響，並測量了每個人的端粒長度。
結果表明，這些老人染色體末端的端粒都增長了，不同細胞的端粒增長率為20％-38％，而衰老細胞在不同細胞中的佔比也顯著降低了11％-37％。試驗結束後，參與者的端粒平均長度增加了20％，這是他們25年前身體中端粒的長度，相當於他們整整年輕了25歲！
弗拉蒂教授說，端粒縮短被認為是衰老生物學的“聖盃”，這項試驗表明端粒長度是可以顯著改善的，這為科學界提供了新的基本認識，即衰老確實可以在基本的細胞生物學水平上被靶向和逆轉。而合作的科學家阿米爾·哈丹尼博士則認為，這項試驗中最令人驚訝的是，短短3個月的治療，就讓端粒的延長達到如此顯著的程度，遠遠超過了目前其它干預方式或生活方式的改變。
當然，研究人員也認為這項研究還有一些侷限，比如樣本數量太少，缺乏對照組的比較，這種效果能持續多久也有待長期隨訪確定，另外也沒有評估端粒酶的活性等。不過科學家們已經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高壓氧療法（HBOT）確實可以誘導明顯的衰老作用，包括端粒長度的顯著增加和衰老人群中衰老細胞的清除。
論文：
Aging：Hyperbaric oxygen therapy increases telomere length and decreases immunosenescence in isolated blood cells : a prospective trial，doi.org/10.18632/aging.202188，Published: November 18, 2020
參考文章：nypost.com：Scientists successfully reverse human aging process in breakthrough study，作者/Natalie O’Neill
